"航天飞机？"赛博嗤笑一声，把空水瓶捏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辆像样的越野车都找不着。"巴士突然一个急刹，所有人都向前倾去，他看见司机探出头对着悬崖边啐了口唾沫，远处的盘山公路像条生锈的铁链，缠绕着灰黄色的山峦。

手机在掌心震出最后一丝余温，索菲亚的声音像被揉碎的冰粒，混着机场广播的电流声刺进耳膜。他站在停机坪边缘的安全线外，风掀起衬衫下摆，露出腰间那道去年陪她取车时被金属牌划伤的疤痕。跑道尽头，波音747正缓缓滑向天际，尾翼上的航空公司标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像她临走前最后那个没说完的眼神。

停机坪的指示灯次第亮起，红绿色的光斑在他视网膜上洇开。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地下车场，她把那瓶祖玛珑放在副驾，说柑橘调的前调最适合初遇，可他总记混前调中调后调，就像记混她每次争吵时真正想说的话。此刻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突然闻到空气里飘来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或许是错觉，或许是某个刚下飞机的旅客身上带着相似的味道。

《 大狱关·其三十七 》

作者:明德

蟋蟀之鸣，虫飞之声。

望冰夏日之文辞，海水奏金石可破。

联贯七八，烛照数计。

儒龟卜怯之患难，论人高下之盛山。

飞机引擎的轰鸣逐渐变成遥远的嗡鸣，机身冲破云层的刹那，他看见机翼折射出最后一道金光。口袋里的车钥匙硌得肋骨生疼，那把银色的大众钥匙串上还挂着她去年生日送的宇航员挂件，此刻宇航员的头盔正对着天空，仿佛在嘲笑他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暮色四合时，他终于蹲下身，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地面裂缝里的烟蒂。远处航站楼的玻璃幕墙映出漫天晚霞，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在地下车场拥吻时，头顶灯管突然闪烁出的暧昧光晕。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笑着把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说"抓紧点，别让幸福溜了"。

《 十四祭诗·蝎子眼泪⑥ 》

作者:明德

这些工人。叠加起来的宫殿；

徒步登山，泉水羡煞旁人。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走山坡路；

这哪个国王开的航天飞机？

把我们两个人撂地下车场了。

当转头看时飞机已飞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