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漫过膝盖时，我看见舰长的铜纽扣在残阳里泛着血光。救生筏上的木板咯吱作响，像极了刚才断裂的龙骨。远处那艘货轮的影子缩成铅灰色，有人用刺刀在漂浮的木箱上刻倒计时，第一道刻痕深可见骨。

《 洋火·其二十八 》

作者:明德

晋祠勾践，大漠西园。

蜿蜒盘旋剑匣连，东坡五柳越潼关。

拂尘月半，乌龟百年。

醉扶肌漾巡洋舰，大路朝天舜尧山。

《 洋火·其二十九 》

作者:明德

远方游客，笑问倚天？

虎门销烟光明顶，移花接木必须还。

倾囊相授，铁甲连环。

彭城水下捉怪物，兽鳞甲片四朝官。

"抓紧船桨。"大副的声音裹着盐粒砸过来，但没人动。左舷的水手正用瑞士军刀撬开同伴冻僵的手指，争夺最后一块压缩饼干。穿蓝条纹衫的实习生抱着无线电发报机，按键上的摩斯密码早已乱成一团，他怀里的保温壶倒出最后半口伏特加，在海面上洇出转瞬即逝的油花。

舰长突然笑了，笑声惊飞了盘旋的海鸥。他摘下浸湿的船长帽，露出被弹片削秃的天灵盖——那是三年前在地中海留下的勋章。"看见那串灯了吗？"他指向货轮闪烁的航标灯，"它们要绕开暗礁，就像我们绕不开这场雾。"

雾确实升起来了，带着海底腐烂海藻的腥气。我数着筏子上的人影，突然发现少了两个。刚才还在争吵的机械师和厨师消失了，只留下半截断裂的救生绳在浪里打着转。实习生开始哭，哭声很快被浪头呛回去，变成咕噜噜的气泡。

货轮的汽笛声终于穿透雾霭，却像一把钝刀割开了什么。有人开始用桨拍打水面，有人把帆布撕成碎片挥舞。我看见舰长把怀表扔进海里，镀金外壳在暮色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像一条濒死的鱼。当第一缕探照灯光扫过来时，筏子突然倾斜——右舷的人正拼命把左舷的人往海里推，他们的指甲深深掐进彼此的胳膊，像两簇绞杀的藤蔓。

就在众人陷入混乱的推搡时，货轮上抛下了绳索和救生圈。但求生的欲望让人们彻底失去理智，都想第一个抓住救援的希望。大副声嘶力竭地吼着，让大家有序上船，可没人听得进去。突然，一个巨浪打来，救生筏剧烈摇晃，几个人直接被甩进海里。冰冷的海水瞬间吞噬了他们的呼救声。舰长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满是悲凉，他拼尽全力稳住筏子，大声喊道：“再这样，谁都活不了！” 或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人们渐渐安静下来。在大副的指挥下，大家开始依次抓住绳索往货轮上爬。当最后一个人被拉上货轮时，救生筏被一个更大的浪卷走，消失在黑暗的海水中。货轮带着这群劫后余生的人缓缓驶向远方，可他们都知道，这末世的噩梦，远没有结束。

小主，

《 十四祭诗:东汉邦国地主家到此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