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远处南禺谷方向,不负众望地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甚至远远能看到几道黑影被抛飞上了半空。
祈宁之摇头失笑,一把将蠢蠢欲动的黑毛儿投掷了出去:
“就知道你们几个活宝见面没好事!去吧,闹够了再回来!不许再折腾我腊梅树!”
黑毛儿振翅大叫一声,兴奋地朝南禺谷飞去。难为这家伙看起来沉甸甸的肥肥圆圆一大团,飞起来竟然“嗖嗖”地又疾又快,黑亮翅尖上还闪出一圈五彩光晕。
看来这些年里,这真言鸟也是有不少长进的。
及至几人回到知味堂坐下,饮过两盏家乡水,吃下一盘家乡果,幼蕖取出珊瑚珠,告知两位兄长她的跨界之行极是顺利,借助往来间的界面之力,已将几位亲人的神魂修补完毕。
她述说之时,明明是少清山的家事,却没人避讳祈宁之的旁听。
而这位祈兄弟也很知道分寸,没有自以为是的插话,也没有刻意避嫌,似乎知道少清山兄妹会当他为自家人,就该知道这些事。
不知不觉间,祈宁之已经是少清山人心里感觉自然而舒服的存在。
听罢幼蕖之言,如松与云清两人俱是禁不住欢喜,未语先笑,眼里却迸出热泪来。
如松粗粝的手掌在小九发髻上抚过,落在她痩可见骨的肩胛上,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涩:
“师父、姑姑和大哥他们能够转生,我们也算安心了。”
云清在接过珊瑚珠之时,亦触到小九粗糙的虎口薄茧,眼中已瞥见她颈间尚未全消的两道伤痕,禁不住的满腔心疼与自豪,只能叠起两掌,将那双不再细洁滑嫩的小手捂了一捂:
“干得好!”
他们兄妹之间,不需要说什么辛苦,不管是谁,只要有这能力,都会竭尽所能地去做这件事。
如今是小九担起了所有责任,他们两位兄长愧疚内耗也无用,只稳稳当当地为她垒起可靠的后背即可。
他们眼中那位曾经淘气刁蛮的小妹妹,此刻自信而沉稳,透出淬炼过的坚定与强大,同样的笑容,从前净是俏皮,此刻却笃定得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