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走上来的是龚卫。
这个四十多岁,却活得像个热血大男孩的鹰仙,从兜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燃,自己没抽,而是插在了坟头的土里。
青烟袅袅,笔直地升向天空,像是要给天上的某颗星星,捎个信儿。
“那小子……欠俺一顿茅台,说好了出去请俺喝的。”龚卫看着那缕青烟,骂骂咧咧的,声音却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个鳖孙,跟谁俩呢,玩赖是吧?行,你等着,这顿酒我给你记账上了,等我下去找你,你得还双倍!”
他转过身,狠狠地用手背抹了把脸。
黄三台冷哼一声,也走了过去。
他跟姜白龙天生犯冲,见面就掐,一个玩毒,一个玩水,属实是八字不合。
他盯着那座坟,眼神复杂得像一锅正在熬制的百毒汤。
“姓姜的,你给老子听好了!你那套歪理邪说,什么万毒皆可为酒,老子一个字都不信!你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混蛋!”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开塞子,一股奇异的香味散发出来。
“这是老子用一百零八种毒虫的精血,酿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百味散’,闻一下,能解世间百忧。便宜你了,拿去给你那些鬼朋友尝尝鲜,别整天就知道喝你那破酒,没见识。”
说完,他把瓷瓶里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洒在了坟前,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那桀骜不驯的背影里,藏着一句没说出口的话:其实,你那句“万物皆可为友”,好像……也有点道理。
沈狐慢慢走上前。
她看着那座坟,脑子里全是姜白龙第一次加她好友时,发来的那句油腻又自信的:“仙子姐姐,你好,我叫姜白龙,你可以叫我龙哥,当然,如果你想叫我老公,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当时她恨不得一鞭子抽过去。
可后来,每一次遇到危险,这个“臭流氓”总是第一个挡在所有女队员前面,用他那并不算宽阔的后背,扛起一片天。
“臭流氓……大骗子……”她低声骂了一句,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