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韩无忌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缠绕在他身上的黑气，却比之前浓郁了十倍不止！

那些黑气不再是虚无的雾状，而是凝聚成了宛如实质的黑色闪电，在他身体表面疯狂窜动、发出“噼啪”的爆响。

更诡异的是，在那纯粹的黑暗之中，开始有一缕缕微弱的、神圣的、纯净的金色光丝，从黑气深处渗透出来。

黑色与金色。

怨毒与神圣。

小主，

毁灭与创造。

这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并没有相互湮灭，反而在范云飞那股“焚天纯阳功”的强力催化下，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相互纠缠、融合、共生！

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既神圣又邪恶的恐怖气息，从韩无忌身上缓缓升腾而起。

“呵呵……呵呵呵呵……”

低沉的笑声，从韩无忌的喉咙里传来。

他慢慢抬起头。

他的左眼，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里面是纯粹的死寂与怨毒。

他的右眼，却灿烂如金，亮如恒星，仿佛能孕育万物生机，里面是纯粹的创造与本源。

一魔，一神。

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两名见多识广的老者，都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景象。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多谢范公子的‘馈赠’。”

韩无忌开口了，他的声音也变得无比诡异，像是两个人、两种声线重叠在一起，一个沙哑怨毒，一个清朗神圣，形成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重奏。

“作为回报，”他那只金色的右眼看了一眼范云飞，又扫过他身边惊骇的两个老者，“就请你们……成为我这新生力量的第一个‘祭品’吧。”

范云飞的视角：

——完了。

当看到韩无忌那双异色瞳孔时，范云飞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贪婪、愤怒、骄傲……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傻子。

什么魔道余孽，什么妖女诅咒，全都是骗局！

对方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就是他引以为傲的“焚天纯阳功”！

自己亲手，为敌人递上了最锋利的刀，还帮他完成了最后的淬火！

这种认知，比被黑气击伤的痛苦，要强烈一万倍！

这是对他智商和尊严的双重碾压！

“你……你到底是谁？”范云飞声音颤抖，色厉内荏地喝问。

“我？”

韩无忌咧嘴一笑，黑色的左眼与金色的右眼同时弯起，形成一个无比邪异的弧度。

“我是一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顺便……又摸了一下天堂大门的幸运儿。”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公子小心！”

李老爆喝一声，全身灵力鼓荡，一面厚重的土黄色光盾瞬间挡在范云飞身前。

几乎在同一时间。

砰！！！

一只包裹着黑金二色诡异能量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光盾之上。

咔嚓！

被誉为“绝对防御”的玄阶上品法宝“厚土盾”，仅仅支撑了不到半秒，就发出一声哀鸣，表面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

李老脸色剧变，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狂暴力量透过光盾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仅仅一击，就重创了一名经验丰富的玄丹境后期高手！

“太弱了。”

那神魔重奏般的声音，在李老耳边响起，充满了失望。

紧接着，第二拳。

砰！！！

厚土盾应声炸裂成漫天碎片。

黑金色的拳头长驱直入，印在了李老的胸口。

李老的身体，像一个被戳破的水袋，瞬间干瘪下去，所有的精气神、血肉乃至灵魂，都在一刹那被那黑金色的力量吞噬殆尽，最后化作一具干尸，无力地倒下。

秒杀！

“李老！”张老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愤的咆哮。

他与李老搭档数十年，情同手足，眼看同伴惨死，瞬间被怒火吞噬了理智。

“我跟你拼了！”

张老怒吼着，催动全身灵力，化作一道凌厉的剑光，直刺韩无忌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