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走在最前头,他时不时勒住马,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对危险有着本能的警觉。路过黑风口时,他果然听到西边的林子里传来“嗷呜”的狼嚎,声音离得不远。
“都打起精神!”他低声喝道,“把马勒紧了,别让它们受惊!”
小辈们立刻照做,纷纷收紧缰绳,拍着马脖子安抚。老兵们则抽出兵器,眼神警惕地盯着西边的林子。张屠户把五股钢叉横在胸前,啐了一口:“娘的,这些狼崽子也想跟爷爷抢食?”
王哑巴没说话,只是用马刀拍了拍马鞍,战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放慢了脚步,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
狼群在林子里徘徊了一阵,似乎感觉到了这支队伍的杀气,最终没敢出来,只留下几声不甘的嚎叫。队伍顺利通过了黑风口,李铁柱松了口气,心里暗道赵瞎子果然厉害。
中午时分,队伍在一片山坳里休息。老兵们熟练地生火、打水,从包裹里掏出干粮——是些硬邦邦的麦饼,就着雪水吃。小辈们有些吃不惯,皱着眉头啃着,老兵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当年在三郡,咱们三天没吃东西,草根都挖光了,最后是靠煮皮带才活下来的。”张屠户看着小辈们,嘴里塞满了麦饼,“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想跟着王爷干大事?”
张石头红着脸,把剩下的半块麦饼塞进嘴里,用力嚼着:“爹,我能行!”
李铁柱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感慨。这些小辈们虽然勇猛,但终究没吃过他们当年的苦。这次出来,也算是给他们练练胆。他拿出地图,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河北镇的位置没错,便对众人说:“歇够了就接着走,争取傍晚时分到河北镇,趁他们吃饭的时候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队伍再次出发,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暖和起来,把晨雾驱散得一干二净。远处的河北镇已经能看到轮廓了,镇子周围围着一圈矮墙,墙头上插着几面歪歪扭扭的旗子,看着就没什么防备。
“这河北镇的兵,怕是连像样的训练都没有。”断了左臂的老兵哼了一声,“当年咱们守的云罗县,墙比这高三倍,兵比这多十倍,蛮族照样攻不进来。”
“那是因为有王爷在!”李铁柱接口道,语气里满是自豪,“这次咱们也得让这些人看看,就算没有王爷,北境的兵也不是好惹的!”
***傍晚时分,夕阳把河北镇的矮墙染成了金红色,镇子上空升起袅袅炊烟,夹杂着饭菜的香味和孩童的嬉笑声,一派祥和的景象。可这祥和之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龌龊——胡家当铺就在镇子中心,那座青砖大院子比镇衙还气派,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护院,腰间都佩着刀。
队伍没直接进镇,而是绕到镇子西边的一片小树林里藏了起来。李铁柱让几个身手好的小辈先去侦查,自己则和老兵们在林子里商量对策。
“胡家的护院有三十多个,据说有两个是从洛阳来的武师,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侦查的小辈回来报告,他脸上还带着点兴奋,“镇里的兵就更别提了,拿着刀都站不稳,估计一吓就跑。”
李铁柱点点头:“很好。张屠户,你带二十个人,从后门进去,把粮仓和库房看住,别让他们把东西转移了。王哑巴,你带三十个人,守在正门,不准放一个人出去。剩下的跟我走,直接冲大堂!”
“明白!”众人低声应道,眼神里的杀气越来越浓。
夕阳彻底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镇子里的灯笼一个个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下,人影绰绰。李铁柱看了看天色,举起铁骨朵:“动手!”
“杀啊!”
一百多号人像从地里钻出来的恶鬼,嗷嗷叫着冲向镇子。战马的嘶鸣声打破了镇子的宁静,镇里的兵果然如侦查的小辈所说,看到这群穿着破烂、拿着古怪兵器的人冲过来,吓得扔掉刀就跑,有的甚至钻进了路边的草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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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起初还吓得尖叫,可看清冲在最前头的是群“匪类”,又看到他们直奔胡家当铺而去,顿时明白了什么,纷纷躲在门后或墙根下,偷偷看着热闹。
“砰!”李铁柱一铁骨朵砸在胡家当铺的大门上,厚重的木门像纸糊的一样,被砸出个大洞。他跟着一抬腿,踹开剩下的门板,率先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