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愣了一下,随即应声:“知道了姐姐,我这就去。”
玲的脚步声消失在柜台拐角后,甜品店的暖光仿佛也跟着黯淡了几分。空气中残留的焦糖香气突然变得滞涩,窗外的晚风卷着落叶拍打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
缨的指尖在桌布上轻轻划过,浅紫色的眼眸里褪去了刚才的温和,沉淀出一种近乎直白的坦诚。她没有再绕弯子,目光直直落在布洛妮娅和希儿脸上,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关于我的身份,你们二位应该没有告诉过她吧?”
布洛妮娅的指尖在膝盖上微微收紧。她早预料到缨会挑明,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直白的方式——没有试探,没有施压,只有如此直白的坦诚。
希儿下意识地看向布洛妮娅,浅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犹豫。
布洛妮娅轻轻点头,声音平静无波:“布洛妮娅并没有告诉过玲同学关于你的身份。”
承认得干脆利落,反而让缨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些。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空着的座位上——那里还留着玲刚才用过的勺子,勺尖沾着一点未擦净的巧克力渍,带着鲜活的生活气息。
“实不相瞒,”缨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遥远的怅惘,“几年家乡爆发的一场崩坏灾难导致我们的父母都没能回来。当时我们住在极东的收容所,每天都能听到防空警报和崩坏兽的嘶吼。”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是联盟的人把我们从快塌的地下室里拉出来的,最后还是那位大人收留了我们。”
布洛妮娅沉默地听着。她见过太多这样的故事——崩坏留下的伤痕,被幸存者小心翼翼地藏在日常之下,却总会在某个瞬间,随着记忆的潮水翻涌上来。
“作为交换,我加入了联盟为那位大人工作。”缨抬起眼,浅紫色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暮色,“跟在那位大人身边的这段时间里面,我见过太多和我们一样的孩子,有的成了特种部队成员,有的死在了第一次任务里。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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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声音忽然发颤:“她当时太小了,对崩坏的记忆只有模糊的哭喊。我不想让她再沾染上这些。她应该坐在教室里刷题,和朋友讨论新出的甜品,而不是知道什么律者、崩坏能,更不用明白‘牺牲’这两个字有多沉重。”
“这些年,我给她编了无数个谎言。”缨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拂过桌角的糖罐,“说加班是在处理文件,说出差是去别的城市考察,甚至她问起新闻里的空间异常,我都要编个借口。我以为能一直瞒下去,直到……遇见你们”
说到这里,缨深吸一口气,忽然站起身,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浅紫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声音透过发丝传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所以拜托你们,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玲,拜托了。”
双手合十的姿态,像在祈祷,又像在恳求。这个跟在[琼]身后雷厉风行的侍卫,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只是一个想守护妹妹的姐姐。
希儿连忙拉了拉布洛妮娅的衣角,浅蓝色的眼眸里写满了“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