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的“巷子深”玉牌刚摆上柜台没两天,就来了个不速之客。那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拎着个真皮包,站在柜台前瞅了半天,突然问:“这玉牌卖吗?开个价。”
林凡正在算账,抬头看了看他:“不好意思,这是非卖品,是我们店的纪念牌。”
“纪念牌?”西装男笑了,从包里掏出张名片,金闪闪的晃眼,“我是‘盛世收藏’的老板,张启明。这玉牌我出五万,你看怎么样?”
五万?王建军正在旁边打磨平安扣,手里的砂纸“啪嗒”掉在地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雕五十个平安扣也挣不了这么多啊。
李叔蹲在门口抽烟,闻言头也没抬:“五万?你打发要饭的呢?”
张启明的脸僵了一下,又挤出笑:“李师傅是吧?我久仰您的大名。这玉牌确实有特色,我再加两万,七万,怎么样?”
“七万也不卖。”李叔把烟袋锅子往地上磕了磕,“这上面刻着咱巷子的骨头,你买得起?”
张启明的脸色沉了下来:“李师傅,话别说这么绝。我知道您跟博物馆合作得挺好,但他们给您多少钱?我出的价,够您雕半年的了。”
“你不懂。”李叔站起身,拿起玉牌往他面前递了递,“这上面的桃树,是院里那棵歪脖子树;这‘巷子深’三个字,是咱这巷子的魂。你给再多钱,买得走树还是买得走魂?”
张启明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眼玉牌,转身走了,出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嘴里骂骂咧咧的:“不识抬举!”
吴涛举着手机追出去,回来时乐不可支:“这孙子上车前还对着咱店门拍了张照,估计是想找人仿一个。”
“仿?”李叔冷笑,“他仿得走样子,仿不走那股子土劲儿。”
王建军捡起地上的砂纸,心里突突直跳。他刚才差点就动心了,七万啊,能给家里盖座新瓦房了。但看着李叔手里的玉牌,突然觉得那七万像块烫手的山芋——拿了钱,心里那点踏实劲儿就没了。
“想啥呢?”李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七万就把你魂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