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飞鸽被这巨大次声波冲击得扑棱着翅膀乱撞,有的脑袋狠狠磕在木梁上,抽搐几下便僵直坠地;而肉铺杂物堆里蜷缩的野猫则炸着毛地到处乱窜,瞳孔缩成针尖,喉咙里的呜咽都含着不敢发出一声。
百姓人家和官宦人家檐下或花园游廊里悬挂的鸟笼中,鸟儿不要命般地扑腾着翅膀,有的被吓死在笼底,有的则是乱撞之间头卡在笼间硬是被夹得窒息身亡的。
那些大一点热的鹦鹉,不要命地想要逃离鸟架,怎奈被脚上镣铐一拉,整个被到悬在了架子上,但依然求生欲望很强地扑腾平衡着身体。
骡马暴躁,驴子挣扎,狗儿钻入窝中瑟瑟发抖,而老鼠们则是发了疯似的在街上和墙角中乱窜,有的甚至全部在洞中挤作一团,不是活活憋死就是活活挤死了。
再看那被虎啸给震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百姓。
米铺的掌柜的"咣当"失手跌了秤砣,一边喊着快关门,快躲到后屋去,一边搂着媳妇孩子使劲地往后面钻;
药铺掌柜死死抱住药柜,胡子抖得像筛糠,嘴里还念叨着"白虎煞星,不祥啊"。而他身旁挎篮来抓药的妇人则死死捂住女儿耳朵,声音发颤:"莫要乱说!定是贵人驾临,神兽开道!"
街头卖糖葫芦的小贩吓得踉跄后退,但即使是跌跌撞撞地都不忘将糖葫芦护得周全。
吃食铺的伙计,紧急地向回抢着热气腾腾的蒸屉,铁匠铺的打铁汉子倒是镇定许多地各自拎起趁手的家伙,静立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要说最是心里有底的当属那些肉铺与鸡鸭铺的屠夫与掌柜,一个是抱着可以与老虎试着一搏的心态,拎着刀子还在分割猪肉,一个是本着我家鸡鸭多,老虎来了我就把鸡鸭放出去的侥幸心态,倒是有些悠然地隔着窗户看着街上的风景。
相较之下,那些朱门大户里的乱象则有些稍显脆弱滑稽。雕花小楼里的带着珍珠护甲的贵妇人手一哆嗦,刚裁好的云锦摔在地上,尖叫一声地晕倒在一旁也欲晕倒的丫鬟身上。
尚书府的夫人慌乱中撞翻了檀木妆奁,胭脂水粉洒了满身,她顾不上擦拭,抓着一串佛珠念念有词;
节度使府的小姐跌坐在地,绣着金线的裙摆被踩脏,因为娇弱而被吓出的眼泪糊花了精心描绘的妆容。
也就是武将家里的女孩还能有些应对措施,乍一听虎啸,屏息凝神地静立原地,而第二声更加强大的虎啸冲击而来的时候,她顿时以无比矫健的奔跑姿势拎着裙子就向着更深的内院里跑去,珠光宝气的首饰都跑掉了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