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站起身来：“万璁，你来发银子。我出去给你们买几个媳妇回来尝尝鲜。”这话说的，就好像他现在要出去给他们买几串糖葫芦回来似的。

众人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不该高兴好。于是陶巅便在上百人的忐忑踌躇中，施施然出来地宫，走出了程府侧院门，嘱咐门口守门的一会儿下去领赏，并告诉万璁好好喂鸡后。他便一抖缰绳，顺着小路去往了最近且最大的一个人牙行。

经过行人有些稀疏的街巷，拐了又拐，绕了又绕，白龙马的马蹄踏得石板路嗒嗒作响。

陶巅从程府出来以后，就将一个能遮盖面容的面具带在了脸上，只有把这惊为天人的脸庞盖住，路人看到他才不会有各种的失态。

又穿过一个巷子，陶巅便来到了一条专门聚集了人牙行的大街之上。

这里四周的建筑物有些陈旧，应该是有钱人与无钱人居住区的交界地带。

打量了一下沿街的店铺，陶巅先驱马来到了一家名为“恒昌行”的人牙行门口。

这家的青砖门脸虽比别家体面，但门轴却早已锈得不成样，一推门就“吱呀呀”地惨叫，像要把这巷子里的苦水都喊出来似的。

门口早有守门的伙计点头哈腰地招呼着陶巅。陶巅下了马，那伙计赶快恭维地将马缰绳接过，并且唤人来带着陶巅向着行里走。

人牙行陶巅已经是第二次光顾了，上一次都是买男子，而这一次却是为了女子而来。不过有顺眼的男子，也可以顺手就买下来。

进到了后院中，立刻就有个很是油滑的胖掌柜迎了上来，他那一脸的肥肉全都笑堆出了褶子：“贵人里面请！里面请~~~您要买……哦，买女人啊，巧了巧了，咱们这儿的姑娘，可是南城根底下最齐整的！”说罢，他便扯着嗓子喊向了后院：“把所有女人都给我带出来！快让贵人瞧一瞧成色！”

他的话音刚落，后院门便“哐当”一下地应声而开了，陆陆续续，三十多个女人低着头地挪动了出来。

青石板被布鞋踩得沙沙做响，这群女子仿佛是一群受惊的麂子似的，时刻准备逃跑。

走在最前头是个穿月白襦裙的姑娘，那裙子的料子虽然有些陈旧污渍，但一看就是上等的杭绸制作而成的。陶巅一眼就觉得这女子肯定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也肯定是因为家里犯事被官家发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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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交握在身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却依旧挺着脖颈，连垂头的角度都带着从前的规矩，只是耳根红得要滴血，藏不住那股子从云端跌进泥里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