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既是巅儿的心意,那便照依着你说的办吧。”郁秀勉强笑了笑,目光扫过程菀儿,见女儿微微摇头便知这事不宜再争。
陶巅没再看她,只是对着程菀儿道:“姐姐忙吧,我再去别处转转。”说着便转身就向院外走,:“天晚了,母亲岁数也大了,就别歇的那样晚了,反正左相今晚也不一定回来。”说着他看了看站在他斜对面的郁秀身边的嬷嬷,那嬷嬷吓得赶快向一旁闪开了道路。
陶巅笑了笑,这才带着剩下的小丫头们走向了下一个院子。
夜风里,酒香混着脂粉气淡淡地飘了过来。程章的那个院子里欢声笑语隐隐可见,郁绣堵心地瞄了一眼程章院子的方向,望着陶巅远去的背影,然后便叹了一口气道:“哎~~~~”
她身边的张嬷嬷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主母,这十九爷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后宅的人事哪有爷们插手的道理?”
郁秀没接话,只转头看了程菀儿一眼,那眼神里的火气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程菀儿知道她怨她接受了陶巅的丫鬟,便连忙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声音软得好似云朵:“母亲消消气,十九弟许是年纪小,又从小在外面长大的,根本就不懂得这些规矩。再说他也是一片好意,想着给咱们添些人手呢。”
“好意?”郁秀甩开她的手,指尖都在发颤,“他就是故意给我添堵!你当我不知道?左相今晚宿在哪个院子,哪儿就轮得到他来置喙?”
说罢,她抬眼望向程章那院的方向,灯火通明里裹着的笑语好似刀子般的割着耳朵,“还有你那好二哥,整日里就知道寻欢作乐,人家给点儿骨头,就跟着人家摇尾巴,他眼里半点都没有我这个母亲!”
程菀儿垂着眼皮,指尖绞着帕子:“母亲,二哥他……您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成天介就知道出去寻欢作乐,有了家里系着心的,他不出去咱们也能省些心不是?
再说十九弟刚分了人,您若是此刻发作,反倒会显得咱们小家子气。”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道,“方才我瞧着十九弟带的那些丫头,眉眼间都透着机灵,怕不是他特意挑来的……”
郁秀猛地回过神,后背竟沁出层冷汗。是啊,陶巅这疯子看着漫不经心,但真要是头脑混乱,哪还能立那么多天大的战功?这些丫头若是安插在各院,那往后府里的事还有什么能瞒得住他的?
“去,”她咬着牙对张嬷嬷道,“把各院刚领了人的管事嬷嬷都叫来,就说我有话问。另外……”她眼神一厉,“再去查查那些丫头的底细,我倒要看看,十九爷到底想在府里种些什么花。”
张嬷嬷刚应声要走,就见程章院里的灯突然灭了大半,隐约有女子的惊呼和瓷器碎裂的声响传出来。郁秀眉峰一蹙,程菀儿已先一步道:“母亲,我去瞧瞧二哥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