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只觉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重,下意识抬手攥紧领口的口罩绳,指腹蹭过粗麻布上残留的药渍,那股混着草药与断肠草的苦涩气味,此刻竟成了唯一的救命符——至少隔着这层布,能少吸进些灼人的霾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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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眼角余光悄悄望去,身旁的五行门弟子脸色早已没了先前的硬气,喉结像被什么东西卡着,剧烈地上下滚动,显然是在强忍着咳嗽。他双手死死攥着开山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连手背的青筋都绷了起来,明黄色劲装的前襟更是被冷汗浸出一大片深色印记,风一吹就贴在皮肤上,看着就透着股狼狈。
再看另一边的卦庄女弟子,她早已没了往日的端庄,用绣着云纹的锦缎袖口死死捂住口鼻,指尖用力得将缎面攥出深深的褶皱,仿佛要把布料捏烂。即便捂得严实,指缝间还是漏进了些许霾雾,呛得她睫毛剧烈颤抖,眼尾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撑着不肯落下,显然是怕露了怯。
"阳星大师兄!季五前辈!"有人试探着喊了声,声音刚出口就被霾雾吸得模糊,连回音都带着诡异的闷响。众人这才惊觉,先前还在前方领路的三道月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已隐没在这片金霾深处,只余下几串模糊的脚印在雾中若隐若现。
"都别慌!"云内长老的声音突然炸开,他玄色锦袍的下摆被内力震得鼓胀,掌心腾起两团青白气旋。"三人成伍!手搭肩背!共鸣内力造气幕!"老人枯瘦的手指点向霾雾,指甲缝里竟渗出暗金色的光——那是常年修习卦术留下的痕迹,"这毒霾含蚀骨瘴气,单靠口罩只能挡三分,必须以气圈护持!"
话音未落,马坤已率先扛起开山刀站到长老身侧,明黄劲装的领口被内力激得猎猎作响:"五行门听令!水属护左,火属断后!"他黝黑的掌心跳动着水珠般的光纹,往身旁弟子肩头一按,顿时有道水幕般的屏障荡开,将触手可及的霾雾逼退半尺。
路人被两个卦庄弟子不由分说地拽住胳膊,三人掌心相贴的瞬间,内力碰撞产生的酥麻感顺着经脉窜遍全身。他咬着牙将丹田内息往上提,只觉掌心突然一暖,与左右两股内力汇成洪流,在头顶凝结成半透明的光罩。十余人的内力交织共鸣,嗡鸣声中,一个直径丈许的洁净气圈赫然成型,将霾雾隔绝在外。
先前憋得满脸紫红的弟子们顿时猛吸凉气,有人贪婪地大口喘气,有人却指着气圈外惊叫——被内力逼开的霾雾竟在光罩边缘翻涌如沸,颗颗金粒碰撞出噼啪火花,分明是蕴含剧毒的活物!
"怪了..."马坤抹了把额角的汗,络腮胡上凝着细密的水珠,"象背山我走过不下百次,从前这风口虽闷,至多生些苔藓瘴气,何曾有过这等金霾?"他踢开脚边一块岩石,石面竟附着层薄如蝉翼的金色粉末,被风一吹便腾起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