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又落回那名弟子的手臂上,视线死死盯着渗血的伤口:暗红色的血珠还在慢慢往外渗,顺着小臂往下滑,在蓝色劲装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开淡淡的红晕,那红色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四周蔓延,显然铁树枝上的毒素正在慢慢扩散。路人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指节无意识地攥紧,连带着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他忍不住侧过头,对着身旁的同伴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和担忧:“奇怪,为何这里的铁树叶子,和我们平常见到的铁树叶子完全不一样?”话一出口,他又顿了顿,眼神扫过身旁的铁树——那些叶片泛着乳白色的光,在昏暗的林间显得格外扎眼,边缘还透着冷森森的锋利感。
“你看这颜色,竟是少见的乳白色,哪像咱们山门后的铁树,叶子都是深绿色的,摸起来也只是硬实些。”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不远处的铁树,语气里满是困惑,“更怪的是,这铁树不仅叶子锋利,居然还带着毒素——那弟子不过是被树枝扎了一下,就疼得差点喊出声,伤口还在发红肿痛。要是这毒性再强些,哪怕只是被叶片划个口子,岂不是要立刻危及性命?这地方也太邪门了。”
“这话说来就长了。”走在队伍前头的光天前辈恰好听到了这话,特意放慢脚步,等路人快步跟上才开口。他平日里总是挂着爽朗笑容,此刻却彻底收了笑意,眉头微蹙,脸上多了几分与这片林子相符的沉重,连语气里都裹着几分感叹,像是在说一段尘封已久的旧事。
“你有所不知,这片铁树林里的土拨鼠,天生就和蜮仆是死对头,打从几百年前起,就常年在林子里争斗不休。”光天前辈的目光扫过身前茂密的乳白色枝叶,仿佛能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看到昔日两族相斗的场景,“起初的时候,土拨鼠一族数量多,身手也灵活,在林子里占尽了上风,蜮仆根本不是对手,每次争斗都要折损不少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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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后来蜮仆被逼得没了法子,就想出了这么个歪招——它们摸清了铁树的习性,每天趁着夜色最深、土拨鼠都躲进洞穴休眠的时候,偷偷从几十里外的象背河引水,一勺一勺地浇灌这些铁树。”
“你也该听过象背河的名头吧?那河水可不是寻常的水,本身就带着极重的阴寒气息,哪怕是修为稍浅的人沾到一点,都要打半天寒颤。”光天前辈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铁树长期被这种阴寒河水浇灌,生长的环境彻底变了——原本深绿色的叶片,慢慢褪成了现在这诡异的乳白色;原本只是坚硬的枝干,也渐渐生出了锋利的尖刺,连树汁里都积累了阴寒毒素。”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根横生的铁树枝,枝桠上还沾着一点树脂,泛着淡淡的乳白色:“土拨鼠原本靠啃食铁树的嫩叶和果实为生,可铁树变成这样后,它们没了安全的食物来源,吃一口就会被毒素折腾得半死,数量也日渐减少。到如今,林子里的土拨鼠已经没多少了,反倒是这些被毒素浸染的铁树,成了这片林子最危险的存在。”
“靠,不会吧!”路人听得眼睛都瞪大了,瞳孔微微收缩,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些,又赶紧捂住嘴压低,“这也太神奇了,蜮仆居然还懂得用环境改变植物的性质,这跟咱们之前听说的‘基因转变’差不多了吧?它们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