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此事真有可为……

「令兄之处如何？」张明远忽问，「你不是给过他记载往次轮回细节的笔记？他必留有宝珠方位的记述。」

「确有，但我已告知此番将由我们取珠。」林昭然道。

「哈。他定然欣喜得很。」张明远微笑道。

「确是不悦。」林昭然颔首道：

「然并未过于耿耿。他知无我等相助难敌妖蛟。纵要招募可靠佣兵协力取珠，亦需一月有余。不过他逼我立誓，待脱离时光回溯后须将宝珠交予他。」

「倒也公道。」张明远耸肩，「我虽甚喜此物，但他确有正统名分，何况是你兄长。但你欠我人情。」

「欠你？」林昭然挑眉反问，「欠什么？」

「自是另一座这般便携洞天。」张明远挥动宝珠道，「你即将精研洞天炼制之术吧？区区这般小洞天，当非难事。」

竟言「区区」。

据林昭然所知，洞天炼制之术堪称神秘，而此宝珠已近炼制极致。虽有更大洞天记载，然实属凤毛麟角。

「更正。」林昭然淡声道，「是我们共研此术。你当真要错过修习之机？」

「这般实用之术岂会不学？」张明远咧嘴一笑道：

「然你擅造物，而我更善毁物。何况你欠我人情已定——我慷慨允诺令兄于轮回外得此珠，乃是予你情面。为作补偿，脱出后你须为我另炼一座便携洞天。」

「待探明可行性再议。」林昭然轻巧应道，「但可直言：真正的宫殿绝无可能。」

「为何？」张明远哀叹。

「因洞天不生万物。」林昭然指向宝珠道：

「若欲内含天地，须于炼制时『窃取』实境封入其中。故若要便携宫殿……须先建得真殿。莫说耗费之巨堪称天文，单是设计与建造之能，我便力有未逮。」

「哦。」张明远道，「倒也合理。」

「若你要的是凿空的雅致石室或木屋……我倒可相助。」林昭然道，「纵要镶些琉璃窗牖充作豪奢，亦未尝不可！」

此言引发长久争论：单凭自然材料，独身术士能筑何等建筑。争论最终演变为筑居之竞，二人各展所能，以手头材料竭力营造最豪奢居所。

若有丛林探索者数时辰后误入此地，必为散落四处的塔楼、阶坛与方屋群所惑。

然此域偏远异常，轮回终结前绝不会有人踪。

倒是数日后迁入建筑的蝙蝠与其他走兽，确然颇为青睐这批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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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悬浮于漆黑虚空中。

周遭墨色天幕无边无界，唯有一处显眼——具人形轮廓的存在，双目泛着柔光。正是守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