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竹韧站在一条僻静巷道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刚刚到手的那三个储物袋，神识扫过其中寥寥无几的魔石和杂物，撇了撇嘴。

“三个穷鬼凑不出点像样的东西……。”他低声嘟囔一句，将这点塞牙缝都不够的战利品收起。

“来了这魔域这么久，斩杀劫修无数，”他压低声音，对着墙角愤愤不平地抱怨，“回回得到的都是魔石！魔石！咱一个正经修真者，要的是灵气！是灵石！魔域的这帮劫修，除了几块破魔石，灵石的毛都没有看见！”

他越说越气，踢了一脚旁边的碎石子：“在魔域这个鬼地方，灵石就是精贵。”

冲击筑基中期并非小事，需静室、需丹药辅助，更需海量灵气支撑。从修仙界带到魔域的灵石已经所剩无几了，如今手头上剩的这点灵石，只能是杯水车薪。云隐山秘境里虽好，却无灵脉，修炼《枯荣不灭功》所需的精纯灵气，终究要靠灵石。

他抬头辨了辨方向，身影如鬼魅般融入更深的夜色，七拐八绕，避开主街灯火，嘴里还不住地念叨：“唉，这年头，想安生修个仙，咋就这么难？灵石灵石没有，魔石魔石不经花……”

越往城西走，街面越发脏乱，灯火也愈发稀疏黯淡。最终，他在一扇毫不起眼的、仿佛废弃已久的黑铁小门前停下。门上有不起眼的魔纹闪烁。

“咚、咚咚、咚……”竹韧屈指，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没好气地低声抱怨，“阎王殿开张还得烧柱香呢，这破地方进门费倒是一次比一次贵……”

铁门无声滑开一道缝隙，一个裹在宽大黑袍里、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堵在门后，嘶哑道：“规矩。”

竹韧翻了个白眼，慢吞吞地从储物袋里摸出十块魔石，一块一块地数过去，嘴里不停：“规矩规矩，就知道规矩！十块魔石够买多少斤魔谷米了？你们这比拦路打劫的还狠，人家好歹还拼个刀口舔血，你们就坐地收钱……”

那个人毫不理会他的絮叨，收了魔石，侧身让开。

门内是条向下的狭窄石阶，潮湿阴冷。竹韧一边往下走一边继续嘀咕：“心肝都是黑的！十块魔石的入门费，你们怎么不去抢？哦对，你们这就是在抢……”

地下黑市的喧闹声浪扑面而来。竹韧压低压斗笠，熟门熟路地走向角落那个最大的摊位。

胖硕如球的光头大汉正眯着眼睛打盹，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