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刘昆对荆州虎视眈眈,确实不宜与盘踞江夏的黄祖立刻翻脸。
刘备强压下心头火气,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黄承彦也只是客气地送到了厅门,并没有远送出府。
刘备悻悻而归,回想起黄承彦那看似平静却隐含傲然的眼神,一股汹涌的杀意难以抑制地在心底滋生。
“若非黄祖……哼!”
侧厅竹帘后,一双清澈聪慧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黄月英轻轻走到父亲身边,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道:“父亲,刘玄德离去时,虽面色如常。但女儿观其气息凝滞,指节紧握,恐心中已存芥蒂。甚至……有杀意。”
黄承彦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看向自家聪慧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随即淡然道:“吾儿观察入微。刘备枭雄之姿,岂能容他人轻慢?他忌惮的,非吾一介闲人,而是你叔父(黄祖)手中的江夏与数万兵马罢了。”
他叹息一声,望向窗外。
神情忧虑地说道:“然我黄家未曾参与逆谋,刘备无凭无据。他此刻根基未稳,绝不敢轻易动吾。这荆州,看似刘备得势,然北有强邻压境,内部盘根错节。他的日子,未必好过。你且安心,静观其变即可。”
黄月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心底的那抹不安,却并未因父亲的宽慰而完全消散。
她隐约感觉得到,襄阳城的这场风波,还远远没有到平息的时候。
父亲今日这般轻慢刘备,或许会为黄家日后埋下了未知的祸根。
是夜,司马懿归府,与兄长司马朗书房对弈。
烛火摇曳间,棋盘黑白交错。
司马朗执棋的手微顿,缓缓说道:“仲达,如此杀戮,恐失人心啊!”
司马懿唇角微扬,随手从容落下一子。
他轻笑道:“兄长,乱世用重典。蔡、蒯两家树大根深,此时不除,后患无穷。”
随着蔡瑁、蒯良及其家族尽数伏诛,司马懿开始全面掌控荆州官场。
襄阳城外,鹿门山中竹林簌簌,风过如吟。
司马徽独坐草庐,手中竹简已被摩挲得温润光滑。
“蔡、蒯之辈,不过困兽耳,其势已颓。”他轻叹,“然曹操虎视荆南,若刘备不能速平内乱,荆州终将为人作嫁衣裳。”
司马懿躬身而立,恭敬地说道:“叔父放心,荆北已定。下一步,当取江夏,定荆南。”
“仲达,你可知,”司马徽忽抬眼,目光如电,“吾司马家为何倾力助刘备取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