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沉闷的声响。那个黑色的金属盲盒,不偏不倚,正好滚落到我和陈默几步之遥的地面上。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水磨石上,躺在溅落的蓝色凝胶和我自己渗出的蓝色血液之间,哑黑的表面在应急灯下反射着幽幽的冷光,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恶寒。
整个太平间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陈默的枪口还冒着青烟,他死死盯着那个滚落的盲盒,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震惊和警觉而绷紧。另外两个“周绾”的动作也瞬间停滞,它们的头部极其同步地转向地上那个盒子,漆黑的眼眶仿佛要将它吞噬进去。连门口低吼的感染者,也被这股突然沉寂下来的诡异气氛所慑,暂时停下了焦躁的徘徊。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应急灯管电流通过的微弱滋滋声,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福尔马林和血腥混合气味。
地上的盲盒盖子,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悄无声息地,向上弹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冰冷的气流从中逸散出来,带着金属和尘埃的味道。缝隙里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仿佛连通着另一个空间。
一只眼睛。
一只人类的眼球,突兀地出现在那条缝隙之后!
眼白布满猩红的血丝,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里面填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无法想象的痛苦!它疯狂地转动着,透过狭窄的缝隙,混乱地扫视着太平间里的一切——三个破损的“周绾”,持枪震惊的陈默,僵硬的感染者,肩头渗着诡异蓝血、瘫倒在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