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云抬头看向婉儿,发现她的手在发抖。"你...怕了?"回纥姑娘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上官婉儿没说话,低头用布条蘸了蘸清水,慢慢擦着刀上的脓血,油灯的光在她脸上晃了晃,照出眼角细密的皱纹。"洛阳城破那天,"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气,"我给李琰挡刀的时候,也这么疼。"
三、兴庆宫火劫
兴庆宫的花萼楼蹿起三丈高的火舌,红通通的火苗卷着黑烟,把半边天烧得通红。杨国忠站在勤政务本楼的楼顶,手里攥着酒壶,看着底下的火光哈哈大笑。"李二郎!这火油的滋味如何?当年你爹杀我姑父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他的胡子被火光照得透亮,脸上的肥肉跟着笑声直颤,酒壶里的酒泼在衣襟上,转眼就被火苗舔干了。
宫墙外,李琰勒住缰绳,白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乱蹬。他怀里抱着半昏迷的上官婉儿,姑娘的衣襟上全是血,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李琰的手紧紧攥着缰绳,指节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盯着花萼楼的火光,像是要把那火瞪灭似的。"开金水河闸!"他吼了一嗓子,声音都劈了调,"用水浇灭花萼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使不得啊殿下!"旁边的工部老臣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石板路上发出"咚"的响,"火油遇水就爆燃,这要是开了闸...少废话!"阿史那云的回纥马队踏碎了坊门,她骑着黑马冲过来,狼牙链在脖子上晃得呼呼响,"李二郎,赌不赌?"不等回答,她猛地甩出链子,铁钩"咔嗒"一声勾住水闸的绞盘。
"轰——"金水河的浊浪像决堤的野马,轰然冲进火场。火苗遇到水,发出"嗤啦"的巨响,白色的水汽像条巨龙腾空而起,瞬间把火场罩住了。可谁也没想到,火势突然倒卷回来,朝着杨国忠所在的勤政务本楼扑过去。楼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砰"的一声炸开个火球,半截焦黑的尸首挂着宰相的金带,"扑通"栽进太液池里,溅起的水花把火都砸灭了一片。
李琰怀里的婉儿动了动,抬起眼皮看了眼火场,嘴角扯出丝笑:"死了...终于死了..."话音没落,她脑袋一歪,又昏过去了。李琰赶紧抱紧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婉儿,撑住..."他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四、冷宫秘辛
冷宫的枯井边长满了青苔,陈玄礼带着金吾卫用刀撬开封井的石板,井底下飘上来股霉味,混着股子腥气。几个士兵打着灯笼往下照,就见井壁上挂着个铁盒,锈迹斑斑的,不知道在里头泡了多少年。
"小心着点。"陈玄礼皱眉看着士兵把铁盒捞上来,盒盖上的铜锁早烂断了,一掀开,里头掉出张羊皮卷,字迹被井水浸得糊成了一片。李琰接过羊皮卷,凑到灯笼底下看,就见模糊的字迹里,"双生非祸真龙在漠北"几个字还能勉强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