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不仅是地理信息的载体,更是一份清晰的战略进攻路线图。它将以身毒为代表的南亚地区,从模糊的“富庶之地”,变成了一个可以被解析、被谋划、被逐步吞噬的具体目标。这份初版舆图被连夜复制,一份留存市舶司,一份由重兵护送,快马加鞭直送长安,呈递御前。
东宫,拉什米卡的处境越发艰难。太子李琮的庇护虽在,却因皇帝的隐晦警告而多了几分犹豫和压力。太子妃王氏及其党羽的攻势则更加隐蔽而致命。她们不再直接攻击拉什米卡本人,而是开始孤立她身边的人,收买或驱逐她的亲信侍女,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甚至在供给用度上暗中克扣,让她体会到无声的冷遇。
拉什米卡深知,若再不反击或寻求转机,自己迟早会在这无形的围墙中窒息而亡。她不能再仅仅依靠太子那变得不确定的宠爱。一日,她趁着李琮来看她,屏退左右,跪伏在地,泪落如雨。
“殿下,臣妾深知近日流言蜚语,让殿下为难,更让陛下对殿下心生疑虑。臣妾罪该万死。”她抬起泪眼,我见犹怜,“臣妾愿向长生天起誓,心中唯有殿下,绝无二志。为证清白,也为让殿下不再为难,臣妾恳请殿下……允许臣妾皈依佛门。”
李琮大惊:“爱妃何出此言?!”
拉什米卡泣道:“臣妾入宫以来,深感大唐文化博大精深,尤慕佛法精微,能安心宁神。若臣妾潜心向佛,一来可堵悠悠众口,证明臣妾无意权势,只求心灵归宿;二来,臣妾可为殿下、为陛下、为大唐国运日夜祈福,祈求佛祖保佑,化解纷争。如此,或能稍减臣妾之罪,亦能让殿下不再因臣妾而受非议。”
这一招以退为进,堪称绝地反击。她主动提出皈依佛门,既显得与世无争,洗刷“惑乱储君”的嫌疑,又将自身置于佛教的保护伞下。在大唐尊佛的背景下,即便是太子妃,也不敢明着对一位“诚心向佛”的良娣逼迫过甚。同时,她巧妙地将自己的命运与“为大唐祈福”联系起来,赋予了自身新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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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琮看着眼前泪人儿般的爱妃,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愧疚,更有一种被她“牺牲自我”所打动的震撼。他扶起拉什米卡,紧紧拥入怀中:“爱妃何必如此!你的心意,本宫明白了。皈依佛门……也好,就在东宫僻静处设一佛堂,你带发修行,静心礼佛。本宫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打扰你清修!”
拉什米卡靠在李琮胸前,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她成功地为自己找到了一层保护色,暂时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处境。东宫内的暗斗,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拂林,君士坦丁堡,大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