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存着一丝侥幸，一丝作为一派之主的责任与不甘。

他背叛第五家族，固然有自身的野心，但何尝不是为了在风雨楼和第五家族之间，为明山派谋取一条在他看来更有希望的活路？

在他看来，第五家族的覆灭已然注定，继续跟随只能是死路一条。他本想带领宗门另谋生路，却没想到，这所谓的生路，从一开始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绝路，甚至加速了宗门的灭亡。

本想谋一条生路，到头来，却依旧是死路一条，还背上了叛徒的骂名，连累整个宗门陪葬。无尽的悔恨与苦涩，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仿佛认命般，等待着最终时刻的降临。

所有的挣扎、辩解、乞求，在铁一般的事实和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第五谦文冷冷地看了一眼跪满一地、瑟瑟发抖的明山派众人，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最后挥了挥衣袖，仿佛要拂去什么肮脏的东西，对着周围杀气腾腾的家族精锐，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动手吧。全都杀了，一个不留。然后把他们的头颅……都给我砍下来，悬挂在正对敌军方向的城墙之上！让城外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看看，背叛我第五家族，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充满了铁血与肃杀。

命令下达，第五谦文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多看潘荣文一眼，直接转身，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这片即将被鲜血染红的院落。

他必须立刻赶往城墙，护城大阵被破，风雨楼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必须赶紧去布置应对即将到来的、失去了护城大阵庇护的、最为残酷的攻城战。

而在他身后，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第五家族的精英们如同虎入羊群，冰冷的刀锋划破夜空，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哀嚎声、兵刃入肉的闷响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在这座孤城内，奏响了一曲背叛与惩罚的血色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