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深沉，带着一种引导，也像是在梳理自己的心绪：

“当然，无论变好还是变坏，终究是个人自己的选择。外界的引导、环境的影响固然存在，但最终按下那个选择键的，始终是他自己。你四师弟……他走上这条路，或许有为师当年疏于引导之过，但最终做出那些恶行的，是他自己。他，无论如何，都必须死。”

叶不凡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的徒弟，曾在我身边长大，就对他网开一面，徇私枉法。若我今日饶过他，将来九泉之下，我有何颜面去见你大师兄山河？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因他背叛而惨死的天玄弟子、那些无辜受难的生灵？这……是为师必须承担的责任，也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一番话，看似是在开解沈云，让他明白清理门户的必要性与大义所在。

但其中蕴含的沉痛与无奈，又何尝不是叶不凡在说服自己，为自己的“狠心”寻找一个足以支撑的理由，以此来慰藉那颗同样因失去弟子而滴血的心？

言罢，叶不凡周身那凝聚的紫气开始缓缓消散，萦绕的鸿蒙紫气内敛，那属于过往时代的威严面容如同水纹般波动，几息之后，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清秀孩童——叶凡的模样。如今的他，想要长时间维持叶不凡的形态，需要持续调动大量的鸿蒙紫气，消耗不小，而他显然并不打算一直沉浸于过去的影子里。

这时，沈云收敛起所有的心绪，从储物法宝中郑重地取出一物。

那是一块通体呈现暗金色、表面铭刻着无数古老蛮荒符文、散发着厚重苍凉气息的石碑虚影——正是南蛮碑。

“师父，”沈云双手托举，将其呈到叶凡面前，“这是南蛮州蛮族少主蛮龙，托付弟子转交给您的。他与蛮刑族长认为……此物交由您执掌，最为合适。”

叶凡看着那蕴含着南蛮州部分本源法则与蛮帝意志的信物，眼神微微一动。

他没有推辞，也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平静地抬起手，指尖轻触那南蛮碑的投影。

就在他指尖接触的刹那，那暗金色的石碑虚影仿佛受到了某种本源的召唤，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倏地一下，便没入了叶凡的眉心识海之中，消失不见。

叶凡闭上双眼，感受着识海内新增的那份厚重与苍茫的法则气息，与早已存在的东极碑、中神碑的法则隐隐共鸣、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