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方医生说你就是太累了,妈都要把你送医院去了,你也是咋能累成这样,叫都叫不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李东阳这才琢磨清楚了状况。
合着自己回来之后睡了足足五天五夜。
全靠着葡萄糖续命。
李东阳挣扎着想坐起来,吴彩兰慌忙按住他:“别动别动,方医生说还得再吊两瓶。”
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眼眶又红了,“这手心脚心还发烫呢,也不知道在外面遭了多少罪。”
堂屋传来瓷碗碰撞的脆响,冷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进来,脸上还带着担忧。
但不善言辞的她却并未说话,只是默默舀起一勺,喂到他嘴边。
张玉芬则是从棉袄口袋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你哥今早在集上买的驴打滚,说等你醒了吃。”
李东阳喉头发紧,转头瞥见自己那把猎枪被放在了窗台外。
“咋把这玩意儿摆起来了?”
吴彩兰给儿子掖了掖被角,压低声音说:
“自打你昏睡后,你爹就整夜整夜守在院子里,说这年头不太平,得防着点。”
她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传来狗吠,紧接着是李振国瓮声瓮气的呵斥:“谁?!”
李东阳猛地坐直,输液管被扯得晃动。
就听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均的大嗓门穿透寒气:“老叔,我来看看东阳!”
他跨进堂屋时带进来一股冷风,军大衣肩头还沾着雪粒子,手里提着两斤五花肉。
“可算醒了!”张均把肉往桌上一放,从棉袄里掏出个布袋。
“阳哥,我二叔去公社那边给民兵上课了,这是他要我交给你的,二杵子那份拿走了,但是前段时间遭了贼。”
“钱倒是没事,就是人挨了一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