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酆都城空荡得瘆人，青石板路泛着冷光，朱漆城门半掩着吱呀作响。

街边店铺的幌子在无风自动，贴着封条的酒坛堆在角落，还有无数蛛网在灯笼架上织出密密麻麻却又坚韧的网。

这些都是原本酆都城都有的景象，此时搬到鬼界之中，更加显得诡异又渗人。

宇文拓抬脚踩碎地上凝结的鬼冰，脆响在空荡的街巷炸开。

他伸手摸了摸城门上斑驳的符文，指尖残留的温度竟让那些幽光微微明灭。

转头见郁垒正对着空荡荡的街道皱眉，袍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新挂的镇魂印，便笑着开口"这城天帝连只守城的鬼差都没留下啊。"就那两个守城的大鬼，如果让他们守现在的这座城，估计会欣喜若狂吧。

郁垒闻言苦笑，掌心腾起幽蓝火焰点燃街边灯笼。

火苗明明晃晃地烧着，却照不亮三丈外的黑暗"天帝只赐了城池，鬼差还是要我自己招募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惊起头顶屋檐下悬挂的铜铃，叮叮当当的声响里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

两人沿着主街往里走，宇文拓突然停在一家药铺前，他在之前来到酆都城里的时候来过这里，当时体内玩游戏进入每个城里都要第一时间逛逛店铺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就走了进来。

这褪色的"青阳居"招牌此时正在冥风中摇晃，他推开店门，扬起的灰尘里飘着股腐药味。

柜台后的算盘珠子散落一地，最上面那颗不知被什么啃得缺了个口。

宇文拓蹲下身，指尖碾过算盘上的缺口，忽然想起上次来这儿时，那胖老板涨红着脸比划的模样。

当时他卡着喉咙，从柜台下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濡润叶"三个字，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账本上。宇文拓和徐长卿对视一眼，明白似乎是想让他们帮忙找一个叫濡润叶的药材。

郁垒站在门口没动，看着月光穿过破碎的窗棂在地上投出惨白的方格。

他突然想起册封时那股涌入体内的力量，鬼界本源在经脉里流淌时，分明还有无数细碎的声音在哀嚎，似乎是那些并未进入鬼界轮回，受困在某个地方长时间，而导致了精神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