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故意咳嗽了一声才进去。
屋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杜勇军坐在炕沿上,脸色铁青;杜婶子站在灶台边,手里攥着块抹布,指节发白。
"叔,婶。"王谦把木样放在桌上,"这是红松的样品,您看看合不合意。"
杜勇军看都没看:"谦儿,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房子的事..."
"杜叔,"王谦打断他,"我不是白给。您家的老房子占着好地段,拆了能匀出半亩宅基地。我出钱建房,地皮算租金,您看行不?"
这是他和老支书商量好的说辞。牙狗屯的宅基地虽然不能买卖,但可以私下调剂。杜家的老房子位置确实好,紧挨着王谦家,中间只隔着一片菜地。
杜勇军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一层。杜婶子立刻来了精神:"老头子,这主意好啊!咱家那破房子早该翻新了..."
"你闭嘴!"杜勇军吼了一嗓子,转向王谦时语气缓和了些,"让我再想想。"
王谦知道不能逼得太紧,留下木样就告辞了。刚走出院门,杜小荷从屋后追上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谦哥..."她声音哽咽,"我爹就那倔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王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杜叔是正派人,我理解。"他顿了顿,"对了,明天狩猎队要去北沟清理狼群,可能得两三天才回来。"
杜小荷立刻紧张起来:"听说那群狼已经咬死三只羊了?"
"嗯,七八头的样子,有公有母。"王谦不想让她担心,"我们带了炸药和铁夹子,问题不大。"
月光下,杜小荷的脸显得格外苍白。她突然抓住王谦的手:"一定要小心...我...我等你回来。"
王谦感受着少女手心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郑重地点了点头。
北沟的积雪还未化尽,踩上去咯吱作响。王谦蹲在一处羊骨架旁,检查上面的齿痕。大黄在他身边不安地低吼,背毛微微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