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二话不说跑出医院。他在零下二十度的江边蹲到凌晨,终于等到个穿胶皮裤的老渔夫。
"这个?"渔夫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大马哈鱼卵腺做的缝合线,可比洋玩意结实多了。"他眯眼打量着王谦,"你咋知道的?"
"山神托梦。"王谦掏出最后的五十块钱。
渔夫却推开钱:"要是治七爷的徒弟,分文不取。"他指了指松花江,"七三年我闺女落水,是杜劳模救的。"
当杨教授看到这卷泛着淡金色的缝合线时,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这...这比进口的还好用!"
手术灯再次亮起。王谦瘫在长椅上,发现杜小荷不知何时靠着自己睡着了。妻子手里还攥着个铝饭盒,里面是已经凉透的饺子——用医院暖气片热的。
窗外,哈尔滨的夜空难得放晴。王谦望着那颗特别亮的星星,突然看见有个白影从楼顶掠过。老黑狗原本趴在地上,此刻突然竖起耳朵,冲着窗外轻轻"汪"了一声。
杨教授推门出来时,晨光正好照在他疲惫的脸上:"命保住了。"他递给王谦一个信封,"这是药房收山参的钱,多出来的..."
信封里是一沓崭新的大团结,最上面压着张字条:"山神爷的嫁妆,该用在刀刃上。"
七爷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松花江水浪打浪
救命恩情不能忘
你敬我一尺哟
我还你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