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官传话离开之后,固关营垒的禁军非但没有感到丝毫轻松,那种无形的,无所不在的压力反而与日俱增
贺烽似乎把这种心理战术利用到了极致,陷阵营不再进行任何大规模集结和公开演练,而是彻底化整为零,
以百人队,甚至更小的什伍为单位,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在营垒周围的丘陵,树林和河谷之间,
他们有时会突然出现在某个视野可及的土坡上,静静地待上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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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身影在天地间勾勒出沉默的身影,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山丘之后
有时会在深更半夜,于营垒四周不同的方向,几乎同时点燃几堆篝火,跳动的火焰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制造出仿佛被大军团团包围的假象
甚至有几个胆大包天,身手矫健的镇朔军斥候,趁着浓重的夜色和守军疲惫不堪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营垒的外墙根下,将几支绑着“止戈”二字白色布条的箭矢,狠狠地钉在了木质寨墙上,然后才在守军发现之前,迅速遁入黑暗,扬长而去……
这种无所不在,如影随形的窥视,骚扰和精神折磨,让固关营垒的禁军精神时刻处于高度紧绷,濒临崩溃的状态,
哨兵们因为夜鸟惊飞,野兔窜过,甚至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疑神疑鬼,
歇斯底里地惊呼敌袭的情况,变得司空见惯,
每一次虚假的警报,都会引得全营一阵鸡飞狗跳的混乱,
将士们从好不容易才进入的睡梦中被惊醒,抓着武器,慌慌张张,衣衫不整地跑出来,结果往往发现外面除了漆黑的夜色和同伴惊恐的脸,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连续几天下来,营垒内人人眼圈乌黑,面带深深的倦容,惊惶不安的情绪像瘟疫一样传染着每一个人,
裨将赵昆将营内日益恶化的状况,火速写成密报,派人送往后方的主帅刘光陇处,
刘光陇此刻也是焦头烂额,他接到的朝廷指令含糊不清,相互矛盾,
既要他“严加防备,不得有失”,又告诫他“不可轻启边衅,授人以柄”
刘光陇双眼几乎无神的看向帅帐之外的夜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