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剑轻咳一声打断他:"我们游历至此,想寻个落脚处。不知白姑娘可否引荐?"
白茸歪头想了想:"村里近日闹雪妖,爹爹不让外人进村...不过你们既然是修士,或许能帮忙。"她展颜一笑,"跟我来吧!"
兄弟二人跟着白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欧卫凑到欧剑耳边:"这小妮子古怪,哪有人大冬天穿这么单薄在雪地里溜达?"
欧剑低声道:"兄长没发现吗?她走过的雪地不留脚印,怕是有些道行。"
正说着,前方出现一个小村落,十几间木屋错落分布,炊烟袅袅。村口几个孩童在堆雪人,见白茸回来,欢呼着围上来:"茸姐姐!抓到雪兔了吗?"
白茸笑着举起怀中白兔:"抓是抓到了,不过这小家伙太可爱,我决定养着它。"她转头对兄弟二人道,"我去找爹爹,你们先在王婆婆的茶铺等着。"
欧卫望着白茸远去的背影,摸着下巴道:"这丫头肯定有问题。"
欧剑正要说话,忽听村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村民们纷纷从屋里跑出来,神色慌张。
"不好!雪妖又来了!"一个老汉大喊。
刹那间,狂风骤起,漫天飞雪中隐约可见一道白影在村中穿梭。所过之处,屋檐结冰,水井冻结,连门口拴着的黄狗都变成了冰雕!
欧卫"锵"地拔出长剑,兴奋道:"来得好!正愁没处活动筋骨!"
欧剑却按住他肩膀:"等等!那白影...好像是个人?"
欧卫哪管欧剑劝阻,一个箭步冲进风雪中,长剑带起一道赤芒:"装神弄鬼的东西,吃你欧爷爷一剑!"
那白影倏然转身,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女人面孔,双眼却漆黑如墨。她张口喷出一股白气,欧卫的剑锋瞬间结满冰霜,寒气顺着剑身蔓延而上。
"兄长小心!"欧剑惊呼。
欧卫只觉右臂一麻,低头看时,整条胳膊已经覆上一层薄冰。他大骂一声,左掌运起赤炎劲往右臂一拍。"嗤"的一声白气蒸腾,冰层碎裂。
"有两下子!"欧卫甩了甩恢复知觉的手臂,突然一个踉跄——原来双脚不知何时已被冻在地上。
白影发出刺耳尖笑,五指如钩朝欧卫面门抓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欧剑的长剑横空而至,剑身震荡发出清越龙吟,将白影逼退三步。
"兄长,你现在看起来像块腌肉。"欧剑一边警惕地盯着白影,一边还有闲心调侃。
欧卫气得鼻子都歪了:"少废话!快把我弄出来!"
欧剑剑尖轻挑,几道剑气精准地削开欧卫脚边的冰层。欧卫刚脱困就往前扑,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在冰面上手舞足蹈地转了三圈,"啪叽"摔了个四脚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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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见状,竟停下攻势,歪着头看欧卫出丑,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笑个屁!"欧卫狼狈爬起,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吹燃,往剑上一抹。长剑顿时燃起熊熊烈焰,"看老子把你烤成水蒸气!"
他正要上前拼命,忽听一声娇叱:"住手!"
白茸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狐裘飞扬,双手结印。她怀中雪兔双眼突然亮起蓝光,一道冰墙拔地而起,将白影阻隔在外。
欧卫瞪大眼睛:"小丫头片子会法术?"
欧剑却若有所思:"果然..."
白茸无暇解释,急声道:"两位大哥快帮我!这雪灵被污染了,我一个人制不住她!"
欧卫刚要嘲讽"谁是你大哥",那冰墙却轰然碎裂。白影厉啸着扑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冰晶。
"结阵!"欧剑突然喝道,"兄长主火,我主冰!"
欧卫虽不明就里,但战斗本能让他立刻配合。他运起全身火劲,长剑化作一条火龙;与此同时,欧剑剑走轻灵,寒光点点如雪落九天。
冰火交织,竟在空中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案。白影撞上这图案,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周身黑气蒸腾而出。
白茸见状,连忙将雪兔高高举起。那小动物双眼蓝光大盛,将逸散的黑气尽数吸入。
白影渐渐显露出本来面目——一个通体晶莹的雪人,只是胸口处有一团污浊的黑斑。
"果然是混沌污染。"欧剑收剑入鞘,额头已见细汗。
欧卫喘着粗气,剑上的火焰渐渐熄灭:"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茸轻抚雪人额头,柔声道:"别怕,很快就好了。"雪兔眼中蓝光流转,雪人胸口的黑斑逐渐褪去,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雪人眨了眨冰晶般的眼睛,对白茸做了个揖,随即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雪地中。
村民们这才敢从屋里探出头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快步走来,正是村长白老汉。他瞪了白茸一眼:"又擅自出手!"
白茸吐了吐舌头:"爹,这次多亏这两位大哥帮忙,不然村里又要遭殃。"
白老汉这才打量起兄弟二人,目光在欧剑的佩剑上停留片刻:"问剑阁的人?"
欧剑拱手行礼:"晚辈欧剑,这是家兄欧卫。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欧卫却直勾勾盯着白茸:"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茸掩嘴轻笑:"我是雪樵村村长的女儿呀,不过..."她摸了摸雪兔的长耳,"也是极北寒域的守门人。"
是夜,兄弟二人在村长家暖阁中围炉而坐。窗外风雪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白茸端来一壶松针茶,清香沁人。
欧卫捧着茶碗暖手,眼睛却一直盯着白茸怀里的雪兔:"这小畜生能吸混沌之气?"
雪兔似乎听懂了,"吱"的一声冲欧卫龇牙。白茸连忙安抚:"小白别生气,这位大哥口无遮拦惯了。"
欧剑抿了口茶,问道:"白姑娘,那雪灵为何会被污染?"
白茸神色凝重起来:"近半年,寒域边缘常有混沌之气溢出。被沾染的雪灵会变得狂暴,我们称之为'雪妖'。"她看向父亲,"爹,我觉得该告诉他们实情了。"
白老汉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块冰晶放在桌上。冰晶中封着一片黑色羽毛,隐约散发着不祥气息。
欧卫一见那羽毛,顿时变了脸色:"魔渊鸦羽?"
"不错。"白老汉沉声道,"三个月前,有人闯入了冰魄谷禁地。虽然没拿到玄冰魄,但破坏了部分封印,导致混沌外泄。"
欧剑与兄长交换了个眼神:"前辈可知是何人所为?"
白老汉摇头:"那人全身笼罩在黑雾中,只露出一双赤瞳。不过..."他指了指羽毛,"他受伤时掉落了这东西。"
欧卫突然拍案而起:"是赤瞳老魔!这老不死的居然还活着!"
欧剑疑惑道:"兄长认识此人?"
"十年前在阴山见过一面。"欧卫咬牙切齿,"这老杂毛专修邪术,最喜欢挖人眼珠子下酒!"
白茸闻言,小脸煞白,怀里的雪兔也缩了缩脖子。
欧剑轻咳一声:"兄长,注意言辞。"
欧卫不以为意,凑近那冰晶仔细观察:"奇怪,这羽毛上的纹路...怎么有点像..."
"像凤凰翎。"欧剑接过话头,眉头紧锁,"与母亲给我们的令牌纹路相似。"
屋内一时寂静,只有炉火噼啪作响。白老汉突然道:"你们是为玄冰魄而来?"
兄弟二人一怔。欧剑坦然道:"前辈慧眼。我们确实需要玄冰魄去魔渊救人。"
白老汉盯着欧卫看了半晌,突然道:"你长得像你父亲。"
欧卫浑身一震:"您认识我爹?"
"二十年前,欧战天曾来极北寻找混沌真谛。"白老汉目光悠远,"那时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给他当过向导。"
欧剑敏锐地注意到白老汉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上一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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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茸好奇地问:"爹,你怎么从没提过这事?"
白老汉摆摆手:"陈年旧事罢了。"他转向兄弟二人,"你们若要取玄冰魄,须通过三重考验。不过..."他看了眼窗外越来越猛的暴风雪,"今晚先休息吧,明日再说。"
夜深人静,欧卫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捅了捅身旁的欧剑:"喂,你觉不觉得那老头有问题?"
欧剑闭目养神:"兄长是指他隐瞒了什么?"
"他那道伤疤。"欧卫压低声音,"我爹的剑气留下的,我认得出来。"
欧剑睁开眼:"你认为他与父亲有过节?"
欧卫正要回答,忽听窗外传来"咯吱"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在雪地上。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屏息凝神。
片刻后,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欧卫悄声道:"跟上去看看?"
欧剑点头。二人轻手轻脚起身,循着脚印来到村后一处冰窟前。洞内隐约有蓝光闪烁。
欧卫刚要进去,欧剑却拉住他,指了指地面——除了他们和白茸的脚印外,还有一行更大的脚印延伸进洞中。
"有人先我们一步。"欧剑低声道。
突然,洞内传来白茸的惊呼:"你是谁?"紧接着是一声闷响和雪兔的尖叫。
兄弟二人再不犹豫,冲进冰窟。只见白茸倒在地上,雪兔护在她身前,冲着前方一个黑影龇牙咧嘴。那黑影正伸手去抓冰窟中央悬浮的一块蓝色晶体——玄冰魄!
"住手!"欧卫大喝一声,长剑出鞘。
黑影猛地回头,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具,眼洞中赤红如血。他沙哑地笑了:"欧家的孪生子?来得正好!"
他袖中突然飞出一道黑索,如毒蛇般朝欧卫咽喉缠来。欧剑闪身上前,剑光如雪,将黑索斩为两段。断落在地的黑索竟像活物般扭动着,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怪声。
欧卫恶心得直咧嘴:"什么鬼东西!"
面具人冷笑一声,突然掏出一把黑砂撒向玄冰魄。蓝光顿时被污染,整个冰窟开始剧烈震动,顶部冰锥纷纷坠落。
"不好!他要毁掉玄冰魄!"白茸挣扎着爬起来,雪兔眼中蓝光暴涨,勉强稳住摇晃的冰窟。
欧剑当机立断:"兄长,用那招!"
欧卫会意,与欧剑背靠背站定。火劲与剑气再次交融,冰火太极图旋转着飞向面具人。
面具人似乎没料到兄弟二人能如此配合,仓促间挥袖抵挡。黑气与太极图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面具被冲击波掀飞,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狰狞面孔。
"赤瞳老魔!"欧卫惊呼。
老魔见身份暴露,狞笑道:"今日算你们走运!"说罢化作一团黑雾遁走。
欧剑正要追击,冰窟却再次剧烈摇晃。白茸急道:"先救玄冰魄!"
玄冰魄已被黑气侵蚀大半,蓝光黯淡。雪兔跳上去,拼命吸食黑气,却收效甚微。
欧剑沉思片刻,突然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玄冰魄上:"以血为引,剑气为媒,净化!"
他的血在玄冰魄表面形成一道奇异纹路,黑气如遇克星,渐渐消退。欧卫见状,也依样画葫芦滴血相助。兄弟二人的血在玄冰魄上交融,竟化作一只微型凤凰图案,蓝光顿时大盛!
白茸看得目瞪口呆:"你们...你们的血能净化混沌?"
欧剑收手拭汗:"看来母亲说的没错,我们兄弟确实与众不同。"
欧卫却盯着恢复如初的玄冰魄,皱眉道:"赤瞳老魔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白茸抱起虚弱的雪兔,忧心忡忡:"他背后一定还有人。单凭他,根本进不了极北寒域。"
三人走出冰窟时,东方已现鱼肚白。白老汉站在村口,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爹!"白茸跑过去,"昨晚..."
"我知道了。"白老汉打断女儿,看向兄弟二人,"你们通过了第一重考验。"
欧卫挑眉:"什么考验?我们明明是自己发现的冰窟。"
白老汉意味深长地笑了:"守护者的考验,从来不会提前告知。"他转身走向村子,"准备一下吧,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