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雄心中暗自叫苦,这个问题,崔公子您已经不厌其烦地问了不下十遍了!他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只能硬着头皮,第十一次重复着几乎相同的答案。
“崔公子,李公子钟鼎他……他每日下值有时辰,算算脚程,应……应该快到了,快到了。”
老天爷啊,这两尊大佛到底是哪阵风吹来的?只盼着钟懿那小子赶紧回来,把这两位爷给应付过去!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散在这儿!
“呵,”李钰端着茶盏,盖碗轻轻撇着浮沫,眼角眉梢尽是讥诮,斜睨着崔烈,“我看呐,八成是钟懿知道崔大公子你屈尊降贵地等在这儿,吓得不敢回来了吧?毕竟,不是谁都有胆子消受崔大公子的‘厚爱’。”
这崔烈,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钟懿那小子,倒是有几分意思,连他都敢晾着。
“你!”崔烈本就心浮气躁,被李钰这夹枪带棒的一激,霍地一下将茶碗重重顿在案几上,茶水泼溅出来,他却浑不在意,怒火直冲顶门。
“李钰,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长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肯拉下脸面,想让那钟懿教导你一二,已是天大的恩典!结果呢?人家宁可得罪长公主府,也不愿沾染你这块扶不上墙的烂泥!究竟谁是垃圾,谁心里没数吗?!”
这李钰,就是个废物!仗着长公主的名头作威作福!钟懿不教他,那是钟懿有眼光!
“崔烈!你找死!”
李钰勃然大怒,俊秀的脸庞因怒气而涨得通红,猛地站起身来,锦袍下摆一甩,骨节捏得咯咯作响,看那架势,竟是要当场动手。
混账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本公子!今日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当本公子是泥捏的!
崔烈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毫不示弱地挺直了腰杆,眼中寒光闪烁,亦是做好了随时奉陪的准备。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想动手?本公子怕你不成!”
来啊!谁怕谁!正好本公子也手痒得很!
钟雄眼看这两位小祖宗剑拔弩张,就要在自家正堂大打出手,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哆哆嗦嗦地上前劝解,一个清朗的声音却突兀地从堂外传来。
“两位公子大驾光临钟府,不知有何贵干?”
话音未落,钟懿已迈步跨入正堂,一身青色布袍,风尘仆仆,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