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他对事业的激情与对家庭的思念,如水乳般交融在一起:
文瑾,我们的孩子,将来会出生在一个崭新的国家。我希望他(她)长大的世界,不再有战乱和饥荒,而是充满机器轰鸣和丰收的喜悦。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我的远离,都是为了他能拥有那样的未来。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安心待产。无比想念你,想念家乡的阳光。但请放心,我在这里,不仅是为了责任,更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
盼早日收到你的回信。夜已深,工友们都已熟睡,就此搁笔。
勿念,珍重。
夫 瀚章
于鞍山基建工地 寒夜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满腔的激情与思念都倾注在了这几页信纸上。仔细地将信纸叠好,塞入信封,用工整的字迹写上周文瑾在武汉的地址。他将信封放在唇边,轻轻贴了一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温度和思念传递过去。
然后,他小心地将信收回行李包最内侧,贴身放好。这封信,要等到明天休息时,才能找机会寄出。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阵排山倒海的困意袭来。他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脚,重新挤回那冰冷坚硬的大通铺上,在工友们沉重的呼吸声中,闭上了眼睛。
身体依旧寒冷疲惫,但内心却因为这场无声的倾诉而变得温暖而充实。家书,在这遥远的北国寒夜,成为了连接艰苦现实与温柔情感的唯一桥梁,价值何止万金。
窗外,北风依旧,一弯冷月无声地照在这片沸腾后又陷入沉睡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