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二级巫师的第十年,林恩的炼金技艺已被巫师联盟认证为“大师级”。但他既没有开设炼金工坊,也没有收徒传艺,依旧守着灰雾塔的地下工坊,每天与丹炉、刻刀、各式材料为伴。
有人说他故步自封,有人说他贪图安逸,只有他自己知道,炼金对他而言,早已不是副职业,而是“智慧真理”的另一种修行。
真理之眼在解析物质时,看到的不仅是分子与能量,更是“平衡”二字。暴躁花粉的活性需要被中和,而非彻底消灭;金属的硬度与韧性需要找到临界点,而非一味强化某一方;即便是最狂暴的元素,也有它温顺的一面,只需找到那把“钥匙”。
这种平衡之道,渐渐融入了他的巫术修行。一次,灰雾塔遭遇“元素失衡风暴”——空气中的火元素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水元素却萎靡不振,导致学院的防御阵频发故障。长老们提出的方案是“压制火元素”,林恩却摇头:“压制只会引发更激烈的反弹,就像炼金时强行冷却沸腾的药液,只会让它炸开。”
他带着一批“元素调和剂”登上塔顶。这些药剂是他用“失衡元素结晶”炼制的,里面刻着“共振平衡纹”。当他将药剂洒向风暴中心时,真理之眼看到火元素的狂暴振动与药剂中的水元素残响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就像两个音调不同的音符,在某个频率下突然和谐起来。
风暴没有立刻平息,但火元素的攻击性在共振中逐渐软化,水元素也在这种共鸣中慢慢苏醒。三天后,元素失衡自行修正,防御阵恢复正常,而林恩的“元素调和剂”,成了巫师联盟应对类似危机的标配。
“炼金是小转化,世界是大丹炉。”林恩在日记中写下这句话。他的丹炉里,炼出的不仅是魔币,更是对世界的理解——每一次物质转化,都是一次与世界对话的机会;每一件炼金作品,都是这种对话的记录。
地下工坊的门永远敞开着,前来求助的巫师、好奇的学徒、投机的商人络绎不绝。林恩从不拒绝任何人的来访,只是会在对方说明来意后,问一句:“你想让这件物质,完成怎样的使命?”
如果对方说“我要最强的武器”,他会拒绝,因为“最强往往意味着最脆”;如果对方说“我要能帮到大家的东西”,他会欣然应允,哪怕对方付不起一枚魔币。
有一次,一个来自偏远村庄的少年,背着一筐土豆来找他,说村里的水井被“毒瘴”污染了,想求一瓶“解毒剂”。少年没带魔币,只有这筐刚挖的土豆。
林恩看着少年冻得通红的手,又用真理之眼“看”了看那筐土豆——土豆的淀粉分子里,藏着一种能吸附瘴气的天然活性。他没有炼制解毒剂,而是教少年在井边挖三个坑,将土豆埋进去,再刻上三道简单的“吸附纹”。
“三天后,瘴气会被土豆吸走,水井就能用了。”林恩说,“这些土豆吸收了瘴气,不能吃了,但挖出来埋到地里,明年会长出能抗瘴气的新土豆。”
少年半信半疑地照做,三天后果然应验。后来,那个村庄成了远近闻名的“抗毒村”,村民们种的土豆能净化轻微的毒素,而他们用来感谢林恩的,只是每年秋收时送来的一筐新土豆。
林恩把这些土豆放在地下工坊的窗台上,看着它们发芽、长叶。真理之眼看到土豆的嫩芽里,藏着比任何炼金作品都更鲜活的“转化之道”——这或许就是他坚守在这里的原因:在丹炉的火光中,在物质的低语里,总能找到比魔币更珍贵的东西。
第五章:声名之外,大道自成
林恩的名字在巫师世界越来越响,“真理炼金大师”的头衔比“二级巫师”更让人津津乐道。有人统计过,经他手炼制的炼金物品,已间接影响了三个王国的巫术发展:商队因便携符盘拓展了贸易路线,药草因催生剂解决了短缺危机,防御阵因元素调和剂提升了城邦安全性。
巫师联盟曾想授予他“首席炼金师”的称号,被他婉拒了。“称号是给别人看的,我要做的是看懂物质。”他把联盟送来的勋章熔了,炼成了一枚“测真镜”——这面镜子能映照出物质的“真实形态”,无论是被诅咒的宝石,还是伪装的药材,在镜中都会显露出本来面目。他把镜子送给了巫师市集的监管处,让更多人能避开炼金陷阱。
他的财富积累仍在继续,但魔币对他而言,早已只是数字。他用魔币买下了灰雾塔周围的一片荒地,改造成“物质园”,里面种满了各种能用于炼金的植物,养着会分泌“金属液”的奇异甲虫,甚至有一块能随情绪改变硬度的“活石”。
物质园对所有学徒开放,唯一的规矩是“观察而非占有”。林恩会带着学徒们蹲在田埂上,用真理之眼解析麦穗的纤维如何储存能量;会指着奇异甲虫的分泌物,讲解“生物金属”与“自然符文”的亲缘关系;会让学徒们触摸活石,感受它在不同情绪下的硬度变化——“记住这种感觉,比记住任何配方都重要。”
有一次,一位邻国的国王派使者来,想用半壁江山换他的“真理之眼”。使者带着黄金打造的马车,载着珠宝玉器,在物质园外等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