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腰腹发力!双腿再次悍然举起!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抬腿都伴随着肌肉纤维撕裂般的哀鸣,每一次落下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汗水在他身下的绒布平台上积出一小滩深色的水渍。
阳光透过窗户,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钉在冰冷的墙壁上,像一幅无声抗争的图腾。
不知做了多少组,直到双臂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手指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他才松手,任由身体轻盈地落回地面,落地时只发出极其轻微的“噗”声。
他瘫倒在瑜伽垫上,胸膛剧烈起伏,像一架超负荷运转后濒临散架的机器。汗水在身下洇开一大片深色。每一块肌肉都在疯狂叫嚣着酸痛和疲惫,但胸腔里,却有一股近乎野蛮的痛快在奔涌。
他侧过头,目光投向墙角那个不起眼的通风口格栅。格栅后面,藏着那串冰冷的铃铛项链。
夕阳的余晖透过防弹玻璃,将冰冷的合金格栅染上一层虚幻的金色。张纳伟慢慢爬过去,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他伸出手指,探进格栅的缝隙,指尖触碰到那串铃铛项链冰凉的金属链身。刺骨的凉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全身,像一剂强效的清醒针,狠狠扎进混沌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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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火……”他无声地翕动嘴唇,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视野有些模糊。但他死死盯着那点金属的冷光。
把这具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身体,像废铁一样扔进自己点燃的熔炉里。用汗水当燃料,用疼痛当锤子,一遍遍捶打,一遍遍淬炼!把那些被强行植入的柔顺和本能,把那些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连同这身看似华丽实则耻辱的皮囊,一起烧熔!锻打!淬炼!
直到炼出一把刀!一把能劈开这黄金牢笼,能割断项圈锁链,能斩向那个将他变成“Samira”的恶魔的——复仇之刃!
夜色,终于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窗外的世界。香氛系统自动切换成薰衣草模式,甜腻得令人窒息的气息温柔地包裹上来,像一层裹尸布。
张纳伟蜷缩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他侧躺着,脸朝向窗户的方向,目光却穿透了厚重的防弹玻璃和沉沉的夜幕,投向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扫过丝滑的床单,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今天的“淬炼”结束了。汗水流干了,力气耗尽了。但明天的计划,已经在他被疲惫和酸痛填满的脑海里,清晰地排列成型:清晨的普拉提核心要加一组负重;深蹲的组数和负重都要提升;下午的瑜伽,“船式”必须突破极限,坚持更久……
没有教官的皮鞭,没有监视器的红眼。这场无声的、孤独的、以自由为唯一赌注的淬炼,在薰衣草的甜香和身体极限的哀鸣中,永不停止。
他缓缓闭上眼睛。黑暗中,不再是亲王那令人作呕的雪松古龙水味和冰冷的金丝眼镜。
是风!
凛冽的、带着沙尘味道的风!呼啸着掠过他因奔跑而滚烫的猫耳!
是身体腾空而起时,心脏撞击胸膛的狂响!
是肌肉爆发到极致,翻越那道森冷黑色栅栏的瞬间!
是双脚终于踏上围墙外坚硬、粗糙、自由的大地时,那令人战栗的真实触感!
远处城市的灯火,在视野里模糊成一片跳动的光晕,像女儿琳琳画纸上,那些歪歪扭扭却无比明亮的星星。
这就够了。
(未按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