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盯着那抹耀眼的红,鼻尖似乎闻到了军营里特有的硝烟味,耳畔隐约响起了熟悉的集合号——原来那些被他以为早已褪色的记忆,不过是藏在了时光的褶皱里,一声令下,便会瞬间苏醒。
“我——不接受!”路人捏着那张红纸文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纸页边缘被攥出深深的褶皱。黑体字在台灯下泛着冷硬的光,“征召”二字像两枚钉子,扎得他眼睛发涩。他垂下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沉默的片刻里,书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窗外绿萝的叶子偶尔“啪嗒”一声落在玻璃上。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带着点被扯紧的执拗,尾音微微发颤。
李伯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倒往后仰了仰,手肘搭在扶手上,指尖慢悠悠地转着那枚老玉镯。他微微前倾身子,语气里裹着点刻意的诱惑,像老练的渔夫在水面撒下饵食:“放心,自由不会受半分限制。”他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圈,圈住那方砚台,“只是在需要的时候,露个面,完成上级下达的绝密任务就行。平时该干嘛干嘛,没人管你。”
说着,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眼角的纹路像被春风吹开的水波,一点点漾开来。声音放得更缓更柔,像刚沏好的碧螺春,热气裹着茶香慢慢漫过心尖:“每完成一次任务,能免费去世界任何地方享受豪华旅游——你见过瑞士的雪山吗?雪顶像撒了层碎钻,阳光一照能晃花眼,脚下踩着滑雪板飞起来,风从耳边过,那叫一个痛快。”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仿佛在数那些远方的风景:“还有马尔代夫的海岛,水蓝得跟染过似的,能看见鱼群从脚边游过,晚上躺在沙滩上看星星,比城里亮堂十倍。巴黎的咖啡馆更不用提,坐在露天的藤椅上,看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侍者端来的咖啡冒着热气,杯沿沾着点奶泡,抿一口,连日子都慢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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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地方,随你挑。”他加重了语气,眼里闪着点诱惑的光,“住的是带阳台的海景房,铺着天鹅绒地毯,早上拉开窗帘就能看见日出;吃的是当地最地道的风味,瑞士的奶酪火锅、马尔代夫的烤龙虾、巴黎的马卡龙,全程有人安排妥当,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话音稍歇,他忽然往前凑了凑,眼尾的皱纹里漾出点孩童般的狡黠,声音压得更低,像怕被旁人听去似的:“而且啊,执行任务时,还能有不少机会接触各种各样的美女、奇人异士——有能在钢丝上跳舞的杂技演员,穿着亮片裙,在高空翻跟头时像只蝴蝶,笑起来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有懂古文字的大学教授,戴着细框眼镜,说起甲骨文来一套一套的,偶尔走神时,指尖会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符号,透着股特别的劲儿。”
他抬眼瞟了瞟路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些人,这些事,可比你在巷子里跟张仕奇那帮人推搡打架有意思多了——他们除了挥拳头骂脏话,还能给你讲雪山的星星、海岛的鱼吗?”
路人望着李伯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眉梢微扬,眼神里藏着笃定,仿佛早就看透了他的软肋。他眉头拧成个疙瘩,脸上掠过一丝黯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上的烫金徽章。“条件确实优厚,”他抬眼反问,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冷意,“说不心动是假的,也合我的性子。”指尖在文件边缘重重一磕,发出“啪”的轻响,“可您就那么笃定我会接?要是我铁了心不同意,难不成还能绑着我去?结果是什么?”
“你不会不同意的。”李伯往后靠回椅背,紫檀木椅子发出声轻微的叹息。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抬手敲了敲书桌后的文件柜,柜门发出沉闷的回响:“我们看过你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幼儿园抢过小朋友的糖,小学逃课去河里摸鱼,中学跟人打群架被请家长,算不上多优秀,甚至有点劣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