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那边,可有确切动静?”

平儿早打探清楚了,低声回道。

“回爷的话,咱们安插在贾府外围的人探得,贾赦已然动了心,这两日正和邢夫人商议细节呢,只怕是寻着合适的中间人,就要把这桩‘买卖’敲定了。”

“二姑娘自那日后,在屋里不知哭了多少回,茶饭都懒得沾,人瘦得脱了形,整日里惶惶不安,活像只惊弓之鸟。”

秦易沉默片刻。

他对迎春本无多少男女之情,那女子温婉得近乎懦弱,像株依附他物的菟丝花,实在引不起他太多兴致。

可她终究是这腐朽泥潭里最无辜、最无力自保的一个。

更要紧的是,这事已然触了他的底线。

既已决意要在这场风暴里护住那几颗稀世“珍珠”,岂容孙绍祖这等不入流的货色横插一脚,肆意糟践,坏了他的盘算?

“知道了。”

秦易最终只说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平儿心领神会,垂首不再言语。

爷既说了“知道了”,那孙绍祖的仕途乃至身家性命,怕是都要到头了。

“给三姑娘那边递句话,”

秦易略一沉吟。

“不必经旁人之手,你想个稳妥法子。就说让她暂且放宽心,不必太过忧烦。”

这句看似说女红的暗语,原是说他已收到讯息,明白其意,且会着手处置。

探春辗转从宝钗那里得了这话,悬在嗓子眼多日的心,总算“咚”地落回原处。

一股混杂着巨大感激、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有对那份强大庇护的复杂暖意,猛地涌上心头,直教她眼眶发热。

忙背过身,悄悄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另一边!

孙绍祖还只当好事将近,整日得意洋洋。

连着几日在相熟的酒肆赌场里流连,呼朋引伴,挥霍无度。

几杯酒下肚,更是口无遮拦,对着一众帮闲吹嘘,说不日就要娶荣国府的千金。

虽是庶出,不算顶尊贵,可终究是正经国公府的血脉,那通身气派、教养,岂是小门小户女子能比的?